据深圳卫视“第一现场”报道,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,带宝中学位的中粮天悦壹号火爆开盘,504套72-135平精装2-4房,价格8.1-8.8万元/平,很快就售出450套。据记者来自现场的报道,一位30出头的女士跟朋友一起来买中粮天悦壹号,称折扣下来每平7万多元很值得买,觉得楼盘周边生态环境不错,不过学位才让她真正觉得这里会增值。另外一位母亲带着儿子来选房,称就是冲着学位来的,一直生活在宝安,再贵也要买,不过运气不好现在还没抽到。加上此前深高教育集团北校区建校的消息发布之后,致使龙华学位房卖到每平9.6万元。名校所到之处,学位房涨声一片,引发社会广泛关注,说什么的都有。那么,究竟该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呢?
笔者以为,所谓学位房现象,学位在前,房市在后,本质上还是教育资源问题。家长们狂追学位房,但在这个问题的认识上,却是误区多多。学位房热,除去投资赚钱不说,很多人对学位房认识比较片面。比如,认为购买学位房的目的是获得优质教育资源,由此许多家长把学位房当成是保险箱,只要进得去名校,孩子教育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这种较为普遍存在的现象,导致了某种程度的责任逃避心理。的确,进名校或许加大了应试与升学的保险系数,但未必就一定能确保孩子有阳光的心理、健康的体魄、健全的人格以及良好的行为习惯,这些品质,都是人才成长不可或缺的基本素养,而这主要是家庭教育的责任。身在学位房,但心还得安在家,家长应尽的监护人的责任,不能因花了大价钱买了学位房,就可以对冲。
还有一个现象很耐人寻味,不少人成天骂学位房,甚至不时有传言,由于不堪房价的重压,有某某名企想撤离深圳,“不要让他跑了”的呼声不小;另一方面,却对各个片区的学位房分布、名校分布头头是道,了如指掌。笔者以为,学位房热未必全都一无是处,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正向效应,它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城市的活力在增强,说明教育民生进入升级版,即由有学上转向上好学。由此倒逼政府要加大力度,意识到并尽快解决优质教育这个新的教育民生问题。
事实上,正是在这一因素的直接推动下,深圳教育终于迎来了大发展的黄金时期。深圳学位房现象有其自身的特殊性,除了义务教育学位短缺,人口多年呈净流入态势之外,笔者认为,更紧要的问题是高等教育瓶颈太明显,不仅优质高教学位不足,普惠型学位也严重不足。两者叠加,使得本土的高中毕业生要比北京、上海,乃至广州的学生付出更多的高考代价,进而将这种竞争不断向义务教育阶段前置,以至于出现大家都知的中考已经难过高考的现象。这就是近年深圳有越来越多孩子选择出国留学的原因。可惜这一点并未引起多数人的足够重视,而是一味地把焦点对准义务教育学位供给不足的显性矛盾上。表面上,深圳学位房问题,板子打在义务教育,其实根源在大学不足。但现在好消息在不断传出,除哈工大、港中大、中山大学等分校已经开始在深圳本科招生办学外,武汉大学、中国人民大学、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、中国科学院大学以及北京中医药大学等,也纷纷表示要建深圳校区,一切规格、质量、出口要求与本部一致,完全不同于一些城市大学城里的名牌三本分校。这些一流大学的进驻,虽然不会直接带来学位房效应,但溢出效应、边际效应和综合效应将是十分巨大的。短期看,深圳学位房看涨,中期看核心区学位房价趋稳,长远看,也有利于学位房价向理性回归。
政府推出名校集团化办学的初衷,原本是加快步伐推动义务教育均衡发展,抑制所谓的学位房现象。可是,这些年学位房早被炒热,甚至炒过头。人们关心的焦点,未必是集团化办学带高了片区的房价,然后开始讨论到底值不值,此“名校”究竟是不是彼名校。在这个问题上,我认为人们的视线被人为地遮蔽,而且主要是被房地产商以及众多的地产中介机构给蒙蔽了,名校学位房就这么成了焦点中的焦点。举一个例子,自从深圳高级中学初中部成立以后,原先的深南中学可以说是“起死回生”,不仅救活了一所学校,更为广泛的社会意义在于,盘活了整个片区教育资源和教育人气。片区民众成了实际上最大的受益者。可是,很少有人关心这个。事实证明,真正的名校集团化办学,全方位布局,多点投射是推动义务教育优质学位扩张的快捷通道,是惠及教育民生的好事。随着这一举措的持续推行,学位房热自然会退烧。(作者系深圳第三方教育研究院首席研究员,本报特约评论员)